夜已深了,偃甲房内仍燃着烛火,将绿衣少年挺拔的背投射在墙壁上形成一道黑色剪影。身着祭司袍的少年正摆弄着一块还未雕刻成型的木头,刻刀起起落落间,已经能看出兔子的形状。房间里燃了暖香,甜腻的香气有安神催眠的作用,困意袭来,少年终于支持不住打了个哈欠直接趴在桌上睡去。
此时却有人推门走了进来,一张严肃冷峻的脸,眉间深纹在烛光的照映下显得柔和了许多。他看见少年歪头睡在书桌上,半张脸都埋在厚厚的木屑里,轻轻摇了摇头。
正欲将他推醒,沈夜的视线却落在书桌上立着的一个小小人偶上,宽大厚重的黑色祭司法袍,孤高的神色,甚至连那皱眉的表情都……与自己像了个十成十。
“啧,谢衣啊……”他心中叹道,伸手去碰那人偶,没想到人偶居然发出了声音,“谢衣,胡闹!”,低沉的富有磁性的嗓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,余音回荡着。
沈夜揉了揉太阳穴,这小子越发胆大包天,竟不知何时偷偷录下了他的声音,照着自己的模样做成小玩意儿,当真是逆徒一个。
少年却被那一声带着回音的“胡闹”惊醒了,揉着眼抬手摸了摸人偶说“还没到时间,你怎么自己响了。”
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压抑,一抬头,看见真正的师尊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面上罩了一层霜,语气不善地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“谢衣!”
“师尊师尊,弟子知错了,真的知错了,师尊随意责罚,弟子无话可说。”谢衣低着头不敢看他,一手弯曲做了一个标准的神农礼。
平时做错事还会为自己辩驳一番,今日倒爽快地承认错误,沈夜眉毛一挑,“错在哪儿了,嗯?”
“弟子不该,不该照着师尊的模样做出这人偶,对师尊不敬。”
“当真是胡闹!”
谢衣听到沈夜常用来斥责他的这句话,一想到人偶的“谢衣,胡闹!”没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,抬头看到沈夜紧绷的脸,随即垮了脸低下头。
“这东西我没收了。”沈夜拿起人偶揣入袖中,人偶被触碰又开始发声,“谢衣,胡闹!”一连响了几声。谢衣有点无奈地挠了挠头发。
沈夜把人偶递给他,“装了凝音石在里面?让他噤声。”
“并非凝音石,只是个小机关罢了。”谢衣接过人偶拨开他卷曲的长发,摸到一个小小的发条向右一拧,接连不断的“谢衣,胡闹!”立刻停止了。他垂眸恭恭敬敬的将人偶递了上去。
沈夜看他额发和左脸仍沾着木屑,心突然柔软下来,忍不住伸出手替他弄干净。微冷的手指触到面颊的时候谢衣正好抬了眸看他,脸颊蹭在手心里带起些异样的感觉,从指尖传到心里。谢衣的一双眼睛澄澈透明,又似乎有些别样的情绪在里面。
沈夜不动声色地收了手。
木屑早就不见了踪影,谢衣又垂下脸,看不清表情,长睫毛煽动了一下,在眼窝投下一小片阴影。
一切恢复如常。
“以后若是困了便回去睡,总是折腾晚了就直接宿在偃甲房,像什么样子。”
“弟子知道了。”
“本座来寻你,是为了提前知会一声。你打理生灭厅大小事务也有一段时间了,过段日子会升你为生灭厅主事,提前做好准备罢。”沈夜顿了顿,接着说 “风琊会任你的副手。”
“唉?!”谢衣吃惊地抽了一口气,立刻回道:“徒弟尚年轻,很多事难以顾虑周全,生灭厅主事一职事关重大,徒弟恐难担此重任。依我看,瞳比我适合。”
沈夜轻笑一声:“难为你找这么些理由来推脱,不过是与风琊不和罢了,我沈夜的徒弟,还会怕一个副手不成。”
谢衣皱着眉有些犹豫:“只是,风琊他……”
话未说完便被打断:“你是本座亲自挑选的徒弟,本座向来不怀疑自己的眼光。”
“徒弟定不负师尊所望!”声音变得轻快活泼起来,谢衣俯首行了一个郑重的神农礼。他的眸子里,有光。
入古二坑的时间不长,萌上沈谢这对cp以后每天都在被补刀。第一次写和古剑有关的文,也是第一次写与同性情感有关的文,有点惶恐_(:з」∠)_起名无能就先不写标题了。当练手文写,大概有灵感就会更,不是严格的考据党,有时候会掺入自己的想法,可能ooc,努力不坑。